山海清洁工

高中生,尽力周更

[炭善]声之形

△文手炭×画手善


△不太成功的童话风,内有私设


△第一篇党费√







前言

哑巴对聋子说瞎子看见了爱情

 





 

01

我妻善逸从小耳朵就灵。

 

他能仅凭借听觉,找出偌大公寓里的一块怀表,就算掉落的是根针,他也能通过声波频率快慢与来源精准的判断掉落地点,甚至计算出掉落时的着力点。

 

刚满周岁的善逸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小毛孩,被蒙着眼睛,放到了一片迷宫里抓阄,出口处有着一只风铃,这种升级版的抓阄,别说刚满周岁的孩子了,就是放个大人进入,也不一定能顺利走出来。

 

我妻善逸不同。

 

走都不会的小善逸四脚并用,畅通无阻的爬出了迷宫,对着高高挂起的风铃伸出肉嘟嘟的小手,咿咿呀呀的吐出含糊不清的字句。

 

风铃下摆上深红色的小圆映在我妻善逸眼中,如水一般的眼眸里,揉进了一红圆日。

 

风吹动风铃,搅碎了水里的红日,传来水滴落般清脆干净的声音,回应着含糊不清的牙牙之语。

 






02

正是因为从小身处金字塔顶端,一旦失足,就粉身碎骨。

 

我妻善逸失聪了。

 

曾能远听八方的耳朵成了拖泥带水装腔作势的摆设。

 

连同少年的骄傲,也一并摧毁。

 

善逸从小就很容易被他人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伤到,那时的他还可以躲进爷爷的怀抱大哭一场。

 

爷爷为人做事严锋厉行,一个学生哪怕再吊儿郎当,在他面前也得屏气敛声。

 

但爷爷的声音却截然相反,那是一种暖秋扑面而来的安抚,哭啼啼的善逸就像猫咪一样蹭着这有触感的声音。

 

百听不厌,声声悦耳。

 

在我妻善逸眼里,声音是一个富有生命力的活体。

 

他不仅能通过声音描绘出一样物体的各大数据,在脑中清晰的打印出来,而且还能进一步通过声音辨别一个人的性格与当下情绪。

 

爷爷,就是他多年陪伴的白月光。

 

现在白月光不在了,自己也因为一场高烧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听觉。

 

睁开眼,是白茫茫的天花板,世界惨白一片。

 

他起身下床,窗外是隐隐的春色。

 

我妻善逸哭了,曾经他为听觉太敏感而烦恼,在爷爷的开导下,一点一点调整着,就在他即将接受并打算告诉爷爷时。

 

爷爷出事了,他也失聪了。

 

这样让他如何继续下去?

 

窗外飞来我妻善逸养的麻雀——啾太郎,隔着一层玻璃啄着善逸的手。

 

如果啾太郎是个人的话,一定是我妻善逸刀子嘴豆腐心的忠实陪伴者。

 








03

检查报告出来了,如果说失聪把我妻善逸推到了悬崖边,那接下来的结果就是松动的土壤,每日崩塌一点,最后咣啷一声,我妻善逸坠入死亡的深渊。

 

“失感症。”

 

一开始我妻善逸是不相信自己得了这样的病的,直到他误将馊掉的鳗鱼整个吃下,上吐下泻折腾个半死,才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。

 

我妻善逸小时候听爷爷讲过,所谓失感症,好比温柔版的癌症。

 

癌细胞会吞噬人体细胞从而破坏人体生理系统,失感细胞就是逐个使所有细胞失去一切感觉,患者会逐渐丧失听觉,视觉,味觉,冷热觉…直到感受不到饿感受不到渴,最后身体逐渐衰弱死亡。

 

如今,他已经失去听觉味觉两种了,失感细胞还在蔓延,前途是未知的,他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失去什么,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眼睛一闭,走上去见爷爷的黄泉路。

 

我妻善逸拿起笔,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自己该留下些什么活过的证据,盯着米白色的纸出神。

 

阳光在他指尖流转,病桌上倒映着我妻善逸的影子,笔尖一下一下敲打着书本。

 

有绝对音感的我妻善逸很早就学会了人工计时,他能准确无误的敲打出每一秒。

 

时间在他一下一下的敲打中流逝,放空的大脑忽的闪过一个画面。

 

花色的风铃高高挂起,挂坠被风吹起,声音好像干天的露雨,耳朵有一瞬间被洗净的感觉。

 

阳光刺得人眼发晕,挂坠上深红色的圆日清晰的印入我妻善逸记忆中。

 

他一边回忆着,手指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,待他回过神来,蒙着薄薄雨丝的风铃跃然纸上,被风吹起的挂坠,伸手触摸,耳边仿佛都能再起想起幼年的声音。

 

我妻善逸合上日记本,太过专注导致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后已经站着一个人。

 

一转头四目相对,惊讶之时,记忆里的红日落进了面前人的眼中,好温暖的目光啊。

 







04

我妻善逸觉得自己时日不多,也没什么说得上话的人,学习手语实在是画蛇添足,阎王爷才不会因为你多学了一门语言就不要你了。

 

所以当那人对着他一阵笔画时,我妻善逸的脸都快烧起来了。

 

怎么办?他为了照顾一个聋子的感受,还特意选用了手语,我却一脸不知所措的让他晾在原地?

 

我妻善逸又哭了,自己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人,别人的热腾腾的善心遇到自己,就凉了半截。

 

泪水夺出眼眶,随即被一只长满茧的手抹去,指腹带来的点点温度让他暂时忘却了悲伤。

 






05

一番了解后,我妻善逸得知,这个人叫灶门炭治郎,也是个失感症患者。

 

连同他一起的,还有个叫嘴平伊之柱的同龄人。

 

三张病床放在偌大的房间里,总算少了些空荡。

 

因为失去了视觉,只能通过不断的唠叨使自己黑暗的世界多点生机,伊之柱不停的动着唇瓣,这静音模式下都快溢出来的滔滔话语,让我妻善逸第一次觉得,聋着也挺好,清净。

 

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,另一边的用笑容代替所言语的炭治郎就顺眼了许多。

 

叮零——手机响了,我妻善逸摸着黑抱着手机溜进了厕所,他一向行得端做得正,但看粉丝留言这事还得偷摸起来。

 

我妻善逸在听力这方面太过优秀,以至于遮住了身体其它地方的闪光点。

 

他是个小有成就的画手。

 

得知自己已是将死之人时,他没有立刻破罐破摔,绘画在这一点上占了很大比例。

 

“童年时的风铃,总是在空中荡出一条条弧线,每次从高处慢动作的滑下,就会带来雨水般的声响。”

 

这是我妻善逸在得病后画的第一幅画。不同于以往的细腻精致,他仅仅用寥寥几笔大致勾勒出风铃的形状,但在摆坠上下了不小的心思。

 

画龙点睛般的红点使整个画面活了起来。夏日,凉风,叮当声。那群我妻善逸的老忠粉们立马识破了一切套路,评论区散文四起。

 

要论画功,我妻善逸不过是茫茫大海中的一滴水,但独具特色的构思精修慢改的意境让他迅速脱颖而出。

 

他用自己的画笔,赋予生活中各色各样的声音形态。

 

每次放学,他记录下小猫狼吞虎咽咀嚼着自己省下鳗鱼饭团的喵喵声;每次夜晚,他会偷偷听着爷爷的呼噜声爬起来,用柔色的笔调一笔一划描绘着;他害怕打雷,抹着眼泪把雷电画成大怪兽,逗得爷爷在众多徒弟面前笑出声来。

 

在他的世界里,每一种声音都是有形有色的,他喜欢与他们打交道。

 

翻着早期的作品,眼泪不断的往外冒,模糊了手机屏幕。

 

一双手不知不觉的搭在了他肩上,我妻善逸迅速转过头,另一只手不偏不倚的捂住了嘴。

 

是炭治郎。

 

他做出手势,又看了看门外,示意我妻善逸不要吵醒伊之柱。

 

「没事吧我妻?」

 

炭治郎拿出自己的手机,打着字递到我妻善逸面前。

 

「没,谢谢。」

 

善逸接过手机回复道,就在这时,趁他他毫无防备,炭治郎拿起了他的手机,轻车熟路的点开评论区,由于紧张打错了好几次字,斟酌了半天删掉了原先的长篇大论,留下一小行话。

 

「很喜欢你  的画」

 

我妻善逸愣住了,吸了吸拉得老长的鼻涕,脸有些微红,炭治郎是第一个除他之外知道自己是个网络画手的人,在此之前,这都是能和喜欢的女孩子的重要程度画上等号的秘密。

 

善逸嘟着嘴,睫毛上的泪珠半掉不掉,挤眉弄眼的表现出威胁的样子,将手机递到炭治郎面前。


「这是秘密,不要随便透露。」

 

炭治郎笑了,笑得有些犯规。

 





 

06

少年的感情经一夜发酵后,迅速成长起来。

 

他们交谈的话写了慢慢一页纸,聊累了,炭治郎就静静的趴在我妻善逸床边看他画画。

 

白纸上除了我妻善逸练的出神入化的书法外,还有炭治郎未加修饰的字体。

 

炭治郎,我妻善逸用嘴唇无声的念出这个名字。

 

炭治郎……名字的发音一定很温柔吧,好想听听他的声音啊。

 

「炭治郎,能说句话给我听吗?」

 

「善逸为什么想要我说话呢?」

 

「想记录下你的声音。」

 

「笨蛋善逸,声音是空虚飘渺的。」

 

「炭治郎才是笨蛋,声音是一个人性情喜好乃至悲乐的记录!」

 

「那不如这样,我和善逸来一场公平交易,善逸画我的声音,我描述出我的声音,看看是不是相符」

 

「可以,炭治郎不许耍赖哦。」

 




两人难得的消停,让刚做完检查的伊之柱觉得有些不自在。

 

伊之柱听力没那么好,但只要是个正常人,也能听出他们俩人间的猫腻。

 

每个失感症患者每隔一天必须做检查,随时记录失感细胞的分裂分化状况,一套流程下来就能把人折腾个半死,身体上大大小小的肌肉都得挨个检查是否失感。

 

每次轮到伊之柱时,都是叫苦不迭的杀猪现场,次次感觉要踏入鬼门关时,总能听到检查护士私底下的交谈。

 


“那个叫我妻的,腰真软。”

 


“他是我见过的,所有患者里柔韧性最好的。”

 


“只是体内细胞还在以不可抗力的速度蔓延着,可惜了。”

 


我妻善逸。


在伊之柱还能看见的时候,听过一两次这个名字。

 

那时他刚上小学一年级,在新生欢迎会上,哭着不想上台,一上台惊遍全场的小学长。

 

能朗诵会演讲,跳得了不良的街舞,弹得了高雅的钢琴,据说是从小跟着镇上有名的前辈千锤百炼出来的。

 

最绝的要属压轴的清唱,扩音机将稚嫩的声音原封不动的扩大,没有一丝杂音,干净,清爽。

 

那时坐在他旁边的炭治郎,目光没有移开过一刻。

 


现在他们因病相连,失去视力的伊之助不用看也能想象出炭治郎炽热的目光。

 


从小到大,在这一方面,炭治郎从未变过。

 







07

接过我妻善逸的画,炭治郎发现,画面出奇的简洁,层层渐变的红一圈一圈的绽放在画面上,毫无违和的与留白融为一体。

 


一旁的善逸看着炭治郎的文字,沉默了。

 


“怎么哭了善逸?你画的很好啊。”

 


“没,炭治郎,我想到了一个人。”

 


绘画作为善逸唯一不是在严格训练下培养出来的技能,瓶颈期的时间大大拉长,没灵感了,掉粉了,被骂退步了,他都会大哭一场。

 

唯一能止住他泪水的,是另一位不知名文手深夜发来的问候语。

 

那是一位小众的宝藏写手,字里行间流露着温柔,最朴实的情感在通篇文章里贯穿的行云流水。

 

你将声音画入大众眼眸,我将其画入每个人的脑海。

 

这个和他天生一对的文手,也是声音的捕捉者。

 

他的文字没有华丽的词汇,高级的套路,用家常话絮絮叨叨自己的情感,每读一遍他的文章,都宛若沐浴了一场春雨。

 

细腻的画笔,白描的文字,两人时不时交流着角角落落被遗忘的声音。

 

好景不长,我妻善逸迎来了生活一记又一记打压,对方也不约而同的退网删号。

 

没了附配的文字,画中的声音显得孤单影只。

 


“人间寻遍无觅处,此时无声胜有声。”

 


“我只是随手写了两句,让善逸想起哪位友人了?”

 


我妻善逸忍了又忍的泪水冲破了阻拦,倾泻而出,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抹在了炭治郎的病服上。

 


太好了,你来了,你终于来支撑我走过黑暗了。

 


我再也不是孤单一人了。

 


炭治郎伸手,抱着我妻善逸任他大哭发泄。

 

 





 

08

“权八郎,你看这什么堪比癌的病都快被俺战胜了,果然跟着我混有肉吃吧!”

 

伊之柱大声说着,带着辅助眼镜,半扶着墙上的栏杆,大步跟着炭治郎。

 

就在前不久,医学上的重大发现,人类文明的再次进步,坐镇一方的年轻博士蝴蝶忍研发出了能救治细胞失感的药剂。

 

在第一个志愿者从完全麻木状态到自助坐起身子,病人医生发出要把房顶掀翻的欢呼,喜极而泣的喜极而泣,做牛做马的握手谢恩。

 

药剂以一传十十传百的速度迅速发配到各地医院,见效快的药到病除,慢点的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康复起来,不出一星期,各大医院空了大半。

 

伊之柱最严重最根源的视力开始恢复,我妻善逸的味觉失而复得,炭治郎也能像以往一样闻到各种气味了。

 

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善逸吃着他做的鳗鱼饭团时,溢于言表的喜悦。

 



“唉,你听说没,有个金头发的小男孩因为下楼时突然失去知觉,滚的面目全非。”

 


“哎,可不是,刚从手术室里出来现在还躺在病房里呢。”

 


路过的护士的闲谈一字不落的落入炭治郎耳中,心里炸开了一颗深水炸弹,来不及多想,他抛下步履蹒跚的伊之柱,一连撞到好几个过路人,连抱歉都没说出口,直直冲向病房。

 


善逸,你不能有事。我还没,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心意……


 

我们,还没寻找到世界上最动人的声音……

 


你不可以出半点差错!

 


用力过猛还在颤抖的手握住了门把手,还没用力,门就自己开了。

 


站着一个四肢健全的我妻善逸。

 

炭治郎搜身一样检查着我妻善逸,从头到脚,连头发丝都不放过。

 

好像除了因为鳗鱼饭团导致的腹胀并无大碍。

 

炭治郎大大松了一口气,软趴趴的躺在病床上缓神。

 

「发生什么事了吗?炭治郎的整张脸都白了。」

 

炭治郎摆摆手,表示自己没事,不用担心。

 


虚惊一场后的他偏过头,看见了我妻善逸床上叠成豆腐的被子和一丝不乱的床单,开始怀念两人的相遇。

 

没有任何言语,却是他最宝贵的回忆。

 



一阵甜而不腻的喜悦味道传来,是善逸,举着手机里的一段字笑眯眯的看着他。

 

「炭治郎,明天我就要动手术注射药剂了,就能和炭治郎一起寻找最动人的声音了。」

 

「嗯,我猜,一定是善逸的声音。」

 

「才不是呢,明明炭治郎更温柔一点。」

 

「不,善逸的。」

 

「不要,炭治郎的。」

 

………

 

 




09

“哇塞权八郎,买这么多甜食你是想把纹逸吃成蛀牙吗?”

 


“唉唉唉,权八郎你可不能重色轻友啊,有了老婆就不要故友了。”

 


“唉唉唉,别走那么快呀!俺开玩笑的!”

 


“再说了,你们成天腻歪在一起,俺就算看不见也闻到爱情的酸臭味了。”

 


炭治郎抱着五花八门的甜食快步走着,将自言自语的伊之柱远远甩在身后。

 

脑海中善逸做完手术后看见这么多好吃的欣喜若狂的表情,手里的甜食一下子就不香了。

 



但如果这时炭治郎能多走快一秒,如果我妻善逸被发现的早一点,就不会是如今这一坛不堪入喉的苦酒。

 



手术中的灯灭了,手术室里静的一片,没有劳累但挂着笑容的医生,没有哭着找他描述着多么吓人的善逸。

 


只要一张冰冷的床,躺着再也回不去的少年。


 

炭治郎飞奔过去,怀里的甜食洒满一地,他握住床边的手直颤,带着病床微微发抖,大滴大滴泪水夺眶而出,无论怎样嘶吼,嘴里仍吐不出半点声音。

 


几小时前的手术进行时,失感细胞突然出现前所未有的发展趋势,意味着失感细胞可能会以一种新型且顽固的方式继续迫害着人体。

 

如果此时注射药剂,我妻善逸会好起来,但他们会痛失一次至关重要的突破口。

 

平时踩只蚂蚁都会哭的善逸,此时意外的坚定,拽着医生的手术服,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,不用先考虑我。

 

众多专家齐心协力下,成功提取出了变异样本,尽了最大努力也仅仅只给我妻善逸争取到了一点说遗言的时间。

 

我们尽力了。这是炭治郎听过的最没有温度的声音,冰冻三尺,凉到心骨。

 

他是个失感症患者,病变从他的喉咙开始,一夜醒来,他就失去了说话的权力,久而久之,他渐渐忘却了自己的声音,同时也渴望吐出只言片语描述一切美好。

 


之后,他遇见了我妻善逸。一个让他明白,世界上最美的声音是无法只用三言两语表达出来了。

 


在一切真善美面前,无声胜有声。

 


炭治郎俯身,贴近我妻善逸的耳朵,开合着唇瓣,流动的空气穿过空隙,寂静无声的告白被冲的支离破碎。

 


挣扎于地平线上的心电图缓缓归于平静。

 






尾声

丁零——丁零——

 

丁零——丁零——

 


逐渐拉近的风铃声轻挠着我妻善逸的耳朵。

 


回光返照吗?我好像能听见什么了。

 


爷爷说过,起虽源物声在意,听不以耳而以心,心意既得形骸忘,不觉生死离别愁。

 


这份告别我收下了,炭治郎,这是我听过的最美的声音。



end.






PS:最后的那四句诗改编自欧阳修的《赠无为军李道士二首》

PPS:鬼灭真好看,炭善sz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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